一
牙医说:无论你是什么领域的专家,离开你的专业,在这里就是一个小护士也可以任意命令你张嘴闭嘴。
牙医说:你的牙问题的发展真是照着教科书写的来发展的,什么时候出什么问题。可是教科书可以教会你如何应对,却不能教会你如何预测,所以,要学习宗教和哲学。
牙医说:我不是个细心的人,但是在我专注的时候,我非常细心而且全面周到考虑所有。
牙医说:看人要看他魂带着了吗。
牙医说:我送你四个字——静定徐为。
什么牙医招什么病人,听说这牙医有很多心理咨询师病人。
有这样的牙医相伴,和两颗被自己伤害致死的牙说再见,也是一种福分了。
“To Cure Sometimes,To Relieve Often, To Comfort Always”。
“有时,去治愈;常常,去帮助;总是,去安慰。”
原来牙医和咨询师没什么两样,真正有治愈作用的不是那些工具和技术,而是用技术的人。
二
咨询师朋友,眼见着正在经历着痛苦,却无从帮助的朋友,感叹着“我们经常在咨询室里帮助我们的来访者,可是对于我们非常亲密的家人朋友,有时候能做的却很少。”
我说:“帮不到亲人的遗憾,我也有过。现在觉得,其实我们自己的存在就已经在帮助他们,我们已经做了很多。另一方面,觉得我们也不一定像以为的那样,对来访者有那么大的帮助。再有,很多发酵什么时候结束,到了才知道。你已经在你的朋友心中中了颗种子,是否发芽,要看好多条件呀。”
咨询师朋友说“是呀,所以我们是在以我们的存在影响着身边的人,家人朋友也好,来访者也好,这是一个个交互的moment。”
有的时候这样的对话内容,咨询师朋友和我的言语,可能是相互对换的。
很多道理,不是不懂,但身处其中,允许情绪安全流出来,道理才有机会被回想起来或者被再次升级换代。这本是人性规律的一部分。
三
这段话来自我的老师李仑的分享:“如果你学了临床心理学,一切大不一样,如果你进而学习了精神分析,你可以改写自己的人生脚本,如果你学习了存在主义,心里能装得下整个人类的剧本,若你学习了精神分析、存在主义又参加了小组体验,那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!我不得不说,你改写了自己家族的命运!”
他的话语,我喜欢琢磨一下,更有回味。不过这段话,一直没有完全地认同。因为,我以为,这“改写了”的绝对表达,让人有些不能确认。一个人是否真的有能力改写一个家族的命运呢?如果有,又是否是几年、十几年、或者几十年就可以盖棺定论的呢?这种判断“改写了”的标准又要如何确认呢?
或者我的抵触,更多是来自于并不想承担那家族命运改写者的责任和重担。或者,不想面对自己的“朽木不可雕”——学了这么多年的临床心理学、学习又实践着精神分析、存在主义,参加又带领着团体,我依然不认为我改写了自己家族的命运,也不能一直确信自己正在这条路上行进。
不过,带着质疑和不确定,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在走着,走着。
所以,挣扎还在,相信依然。
(完)